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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约翰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愣在了那里。此时他的脸上再无刚才那些丧心病狂的表情,好像刚才艾丽所见到的那些表情,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一样。

尽管,约翰现在的脸上面无表情,然而内心中,早已乱作了一团。

离婚后,独自抚养儿子的约翰。多年来,一直塑造着自己正人君子形象的他,压抑着自己内心对年轻女性近乎疯狂的欲望。这份被压抑的欲望,终于在他的儿子——奥兹,因为极好的魔法资质从而被选为公主贴身护卫的那一天起,得已解放。

自己居住在较为偏僻的地段,府中的下人本来就不多,何况他们不敢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异议。对于偶尔才会回到家中暂住的奥兹,约翰也从未担心过什么,对于约翰来讲,即使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欲望被自己的儿子所知道了,他也丝毫不会觉得困扰。

只是,让约翰措不及防的是,今日来到他府内的,并不仅仅只是回家暂住的奥兹一人,还有爱尔娜儿的公主——艾丽西亚。

“怎么了?奥古斯特卿?奥兹?你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呢。”

艾丽西亚面带着微笑问道。

约翰与奥兹双双沉默不语。

奥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根本无从想象自己的父亲和眼前作出如此野兽般行为的男人有什么关联。到底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

约翰看向奥兹,只见他将脸扭了过去,并不愿与自己对视。

见两人都不说话,艾丽西亚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艾丽说到:

“哎呀,真是漂亮的女孩子呢。不过,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呢?”

艾丽西亚一边说着,一边去伸手将艾丽身上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一下。

“公主殿下,她是……”

不等艾丽说些什么,约翰急忙抢先说道,他不能让艾丽接上公主的话,即使是现在,自己也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在艾丽回答之前,告诉公主她是一个克隆人的话说不定影响不会那么大,至少不会比现在大。

“闭嘴。我正在和她讲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懂礼仪了?奥古斯特卿。”

然而,约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丽西亚无情的打断了。此时的艾丽西亚,既没有表露出怒火中烧的感觉,也没有厉声喝道,只是冷冷的一句话,便让人心生畏惧。

约翰不敢再说话,只是在心中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将这个少女杀掉,再将其说成克隆人。即使公主她不信,也无法证明这个少女就是活生生的人类,毕竟房间里还有着那么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人。杀掉克隆人就跟毁掉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只是……

约翰在心中想着,目前的他唯一顾虑的也是最为担心的,便是他不敢确定自己做出有敌意的行为后,奥兹是否会来阻止自己,若是被他阻止了,自己在动手之后并没有迅速解决掉这个少女的话,搞不好还会被定罪,毕竟是在公主面前动武,若是如此,罪名便是对公主有逆反之心。如果事情变成了那样,就是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犹豫再三,约翰没有动手,他那被欲望所填满的内心逐渐恢复了理性。万事休矣,现在没有其他自己可做的事情了,只得安静的等待公主发落。

此时的艾丽,还呆呆的杵在那里。在心中想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刚才这个男人,确实是这样叫这个金发少女为公主殿下的吗?自己没有听错吗?但是从这个男人的表现来看,他确确实实是不敢违抗这个金发少女,难道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吗……

艾丽心想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没事吗?难道,是什么地方受伤了?”

艾丽西亚又一次轻声问道,这才将艾丽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没事……不要紧的。”

艾丽十分紧张,她看着眼前的这名疑似公主的少女,连说话都变得十分结巴。她盯着看了半晌后,有一个疑问她觉得还是自己问出来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会比较好。

“您是……公主殿下吗?”

“这种问题,听人问出来还真是有些奇怪。”

艾丽西亚笑道,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通常来说这种问题一生也不会去向别人提问吧?单纯就这个问题来说的话,也太过于奇怪了。

不过,也是呢。得向眼前的这位少女好好的自我介绍一下才算的上是尽了最基本的礼仪。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艾丽西亚·A·克拉伦斯。然后,没错噢,我确确实实是个公主呢。”

啊,真的是公主呢……从刚才起,这个人就一直面带着微笑,尽可能的让艾丽能将自己的情绪舒缓下来。所幸的是,这一切的行为都没有白费。在得到艾丽西亚确实是公主的答复之后,艾丽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她不用担心这个名叫约翰的男人会继续对自己做出非人的行为。

艾丽西亚自我介绍后,就在艾丽还不知道该怎样去接话时,艾丽扭头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的约翰。随后继续对艾丽说到:

“从刚才我眼中所见到的一切来看,你是被这个变态大叔给欺负了呢。作为一位公主,也作为一名女性,我由衷的想要为你出这一口气。只是,很抱歉,恕我没办法这么做。”

艾丽西亚一边说着,一边使自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约翰无论是作为奥兹父亲的身份,还是作为这个国家的十二爵士。不管是哪一种原因,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抱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对于其他人而言,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了。”

艾丽静静的听着,听着眼前这位公主所说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是该气愤吗?还是该对于这个国家感到难过呢?似乎,什么心情都没有……为什么呢?难道自己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感到麻木了?不,好像并不是这样。

只是……从眼前这位名为艾丽西亚的公主在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与其年纪丝毫不符的悲愤,那份悲愤,让自己根本无法因为她所说的话语,对其燃起一丝怒火。

“公主殿下您不必道歉。今天在此处,在此时,能够遇到公主殿下,能够被您所解救。此份恩情本就让小女无以回报,自不会再更多奢求什么。”

“是吗……你能够原谅我,真是太好了呢。”

艾丽西亚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份笑容,看上去却是那样的惹人生怜。

没办法……是呢,完全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贵族派的势力越加庞大,约翰身为王室成员,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对他进行惩罚,无论轻重,都有可能被贵族一派钻了空子。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对于王室还是贵族来说,都是不足以与约翰的身份相提并论的。即使此时此刻真的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也是一样,现在这个国家在表面的和平下所隐藏着的,是让人无比厌恶的腐败。

“所以,奥古斯特卿。”

艾丽西亚转过身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约翰冷冷的说道。在她那湛蓝的眼瞳当中,似乎正燃着怒火,如同想要将约翰焚烧殆尽一般,让约翰这样体魄强健的人此时对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心生几分怯意。

“今日之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只是我希望,你能够把那野性的一面收起来。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没有好处。若是再犯,下次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无论是被父王所责怪还是被贵族钻了空子,都无妨。在那之前,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与其相应的代价。”

艾丽西亚冷冷的语气与这份让人新生胆怯的神情,让约翰想起了艾丽西亚的母亲。

真是一模一样啊……

“是……属下明白了。日后必将用行动回报今日公主殿下的免罪之恩!”

约翰半跪下来,以证自心一般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认真说道。

艾丽西亚只是瞥了一眼约翰,没有再接话。她现在无论是对约翰,还是自己,内心都觉得厌恶无比,这份厌恶的心情使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一般。但是,现在还不行,以后也……不行。忍住,要忍住。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艾丽西亚说着,转向了艾丽,接着说到:

“无论是作为补偿,还是我个人的意愿。我都想要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能请你随我离开这里并且告诉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吗?”

十二爵士,公主殿下。这种明明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有所牵扯的人,却在今天这一天一同出现在了自己的人生中。自己的事情真的值得对公主殿下说吗?可是,现在想要顺利安全回家的话,需要公主殿下的帮助。

艾丽拿定了主意后,张口说到:

“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想要知道发生在小民身上的事,那么小民自会对公主殿下想知道的事情知无不言”

“嗯嗯。那可太好了~”

艾丽西亚说道,她看了一眼从刚才起就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奥兹。

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吧。首先听到声音的就是奥兹,在走近后听到自己一直以来仰慕着的父亲说着那样的话后,现如今能够站在这里,真的很了不起了呢,奥兹。那……

“奥古斯特卿,奥兹最近都不会有假期了,希望你能谅解。”

暂时还是不要让这一对父子有什么接触了,给奥兹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

艾丽西亚背对着约翰说道。

“啊……是,我明白。”

约翰应道。也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公主殿下也需要能够牵制我行动的筹码。奥兹作为那份筹码,正合适。但是公主殿下,无论您如何看待我,我对于王家的忠诚是货真价实的,绝不会背叛。

但是,将这些话说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此时此刻还是安静的接受公主的安排即可。虽然有话想要对奥兹说,但……现在的自己,无法确定自己真的有作为父亲去说什么,解释什么的资格吗?

“好了,奥兹。别傻站着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是。”

未曾一次抬起头去看向自己父亲的奥兹,在应道后,转身便走在艾丽西亚与艾丽的前面,带头领着她们向院门走去。

在艾丽西亚唤到“我们走吧。”之后,艾丽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但是艾丽西亚刻意放缓了步伐,和艾丽并排走着,而不是让艾丽跟在自己的身后。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要让自己觉得自己和她并没有所谓尊卑之分?还是说自己走在最后会把背后暴露给这个男人不安全才?

……得不到答案,也不好开口去问。只是,无论是哪种想法,这位公主殿下,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都是那样的,令人觉得心痛。

啊……不过呢,想必如果是这位公主殿下的话,一定会帮助自己吧。爸爸……妈妈……等我回到家里,我想要去好好的努力,想要成为一位出色的人,想要帮助这位公主殿下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以此作为报答。

所以、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地等我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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